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奥斯陆大学的礼堂里,管风琴的声音庄严浑厚。
林夏站在台上,深蓝色的博士袍垂到脚踝,导师将学位帽的流苏从右边拨到左边,用挪威语说:“恭喜你,Dr。Lin。”
台下掌声响起。
Eva和Sophie在观众席上吹口哨,Raj举着相机疯狂拍照。
她微微鞠躬,视线扫过礼堂最后一排:
那里空无一人。
但她早已不再期待什么。
林夏在特罗姆瑟极地研究所找到了工作。
这个位于北极圈内的城市,冬天有极夜,夏天有极昼。
她租了一间面向峡湾的小木屋,每天骑自行车上班,沿途能看到驯鹿慢悠悠地过马路。
同事Mikael是个土生土长的华籍挪威人,非常巧合的是,Mikael就是林夏前同事技术员的表哥。
这让林夏在异国他乡有了些许归属感。
有次在她家吃火锅时,Mikael问:“你父母会来挪威看你吗?”
火锅咕嘟咕嘟冒着泡,林夏给涮羊肉翻了个面:“不会。”
“他们不想你吗?”
“他们更想要个听话的女儿。”
Mikael似懂非懂,但还是给她倒了杯啤酒:“敬自由!”
玻璃杯相撞的声音清脆悦耳。
又一年的春节,林夏收到一封邮件。
发件人:linchenchen@xx。com(林琛琛)
主题:姐,爸妈病了
内容只有三行:
“爸妈都住院了,医疗费很贵。
你现在工资应该很高吧?
打点钱回来。”
林夏盯着屏幕,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,她高烧到39度,奶奶背着她去镇卫生院。
父母知道后只说了句:“怎么这么不小心。”
她回复:
“医疗费可以按赡养费标准额外支付,请把医院账单发给我。”
邮件发出去不到十分钟,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