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什麽,”白袅笑着说道,“您今天也是来给这位老先生贺寿的吗?”
她欢快起来,像小蝴蝶般站起身。
“是的,”老妇人温声说道,“要一起过去吗?”
白袅当然点头说好,她才不想一个晚上都在高瞻跟前待着,自己过去好歹还能玩一玩。
他对她挺好的,就是在有些方面实在是管得太严了。
白袅难得出来一回,根本不想时刻在高瞻身边。
两人一起向着内厅走去,然而就在白袅走过转角,将要越过长廊的的下一瞬,一双手掩住了她的口鼻。
白袅的心脏狂跳,但她挣扎都没能挣扎一下,便晕眩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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眩晕感极其的强烈。
白袅额侧的穴位突突地疼,她艰难地睁开眼眸,视线模糊了好久才清醒过来。
她好像是在被绑着,又好像只是被限制了行动范围。
一双手轻柔地掰开她的唇,喂她喝了点水。
冰凉的水灌进喉咙,然後漫入胃里,冲淡了那股眩晕的不适感,才让白袅清醒少许。
但这样喝水还是太狼狈了。
昏暗的房间里,她的视线发黑,呛到喉中後狠狠地低咳了几声,方才渐渐地缓过来。
那双手轻轻地帮她擦净唇角的水渍,还用安静的帕子帮她擦了擦额前的冷汗。
也是在帕子掠过时,白袅意识到她额前的发丝都快被冷汗浸湿。
未知是最大的恐惧。
她以前很会惹祸,刚被从钟家赶出来时,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将她暗杀。
但这些年来,白袅一直被保护得很好。
白袅都快忘记,她以前有相当多的仇敌,在暗处等着报复她了。
不过到底是谁胆子大到了这个地步,敢在高家绑架她的?
白袅的身躯紧绷着,擡眸竭力试着看清男人的长相,但她还没有瞧清楚,他的声音就轻轻响起:“很冒昧以这样的方式跟你重逢。”
男人的声音很好听,好听到可以去参演古典戏剧。
是他。
白袅的思绪有一瞬的空白,她的耳边阵阵轰鸣,有一种听不懂华文的失真感。
看向他身後站着的老妇人时,白袅更是狠狠地睁大了眼眸。
怪不得她觉得那位老妇人那麽眼熟,她果然是在很久以前见过那人。
老妇人的法语优雅流畅。
她说了一句白袅听不懂的话语,然後就退了下去。
房间里最终只馀下他们两人。
白袅抿着唇,被掐着下颌擡起头来,和那样一双熟悉陌生的眼眸对上视线。
如果是其他任何人这样做,白袅都不会觉得奇怪。
但他是容矜,是雷尔维希,是她的哥哥,是她的前未婚夫。
白袅曾经做梦都希望跟他再重逢,但她决计没有想过,在这样的场景下重逢。
她迷茫而挣扎,竟是本能地不想要看向他的眼。
“上次好多话没能好好说,”容矜的声音很轻,“抱歉用这种方式请你过来。”
白袅垂下眼帘,竭力地避开他的视线:“我们已经分开很久了,没有什麽好说的了。”
她拼命地想要保持镇定,但只是容矜目光落下来的瞬间,她的掌心就全都是冷汗了。
“别这麽说话,袅袅,”他抚了抚白袅的脸庞,“当初的事,你也没什麽想解释的吗?”
容矜的神情那样平静,那双鎏金色的眼眸漂亮瑰丽,像是有日光在其中折射。
白袅想让自己的话语显得有气势些,但他这句话刚刚问出来,她的眼眸就有些红:“没有什麽好解释的,事情都是我做的,绑架你也是我早就做好的打算。”
她的胸腔起伏着,脸庞也微微侧了过去。
容矜俯身少许,声音很低地问道:“那这些年,你後悔过吗?”
经年的时光好像没有在他的身上停驻,他还是那副俊美的面孔,眉眼都好像仍然是旧时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