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就算是贺宥廷徇私,那也是白袅在他身边的时候,他只是帮她遮掩,并没有做出格的事。
那与她和高瞻偷情,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事。
他们都觉得她和高瞻有旧情,有些事常会瞒着高瞻。
白袅其实隐约知道一些,可她并不是水性杨花的人,在她最澎湃的青春期,她也只喜欢过她未婚夫一个人。
好多人向她告过白,读书时陌生人也会突然拦住她,递上一封情书,声音颤抖地说道:“我喜欢你很久了。”
但白袅是真的没有喜欢过别人。
钟家是老牌贵族,自诩名门,讲究道德和礼仪,不是一般的清高。
白袅受他们影响很浅,可在这方面,她比他们还要更加传统。
如果可以的话,她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。
白袅跟高瞻的事完全是个意外,他这个人是闯进她命运里的,只要遇到他就总是会有意外发生。
他们两个当年闹掰後,就没有再联系过。
高瞻那时候放过话,以後再有人设宴,有他就没有白袅,有白袅就没有他。
他是高家的独子,含着金汤匙降世。
跟高瞻那近乎可怖的出身相比,白袅只是一个灰溜溜的小喽啰,如果没有未婚夫撑腰,连跟高瞻敬酒的资格都没有。
好在他没有着意怎样她,不久以後出国。
白袅考上首都大学後,也很快订婚。
如果不出意外的话,那段时间的相处就是他们二人生命中最後的交集。
但有高瞻在的地方,就永远会有意外。
他出现之前,是白袅和他们三个闹得最僵的时候。
贺宥廷和段希然同样出身贵族,又有姻亲关系,段希然为了度过程誉的发难,咬着牙将贺宥廷跟白袅的事忍了下来。
他原以为程誉如此,是因为妹妹程意。
但後来段希然才知道,程誉的目标自始至终都只有白袅一人。
所以他姿态放得再低,再如何妥协,都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事。
白袅那时候在程誉身边,他是将她直接绑架过去的,跟他的第一个晚上,是她这辈子都不想去回忆的一个夜晚。
程誉的容色冷得可怕,瞳孔里是一片深暗。
他掐着她的下颌,声音里没有一丝柔情:“贺宥廷动你了,是不是?”
那天在段家人的跟前听到程誉那样说时,白袅对他的心就彻底死了,他是个大骗子,比段希然还要混蛋。
她的眼眶红着,报复般地说道:“对呀,我跟他们都……过,这是我的事情,你管得着吗?”
程誉是军区出身,褪去那层温和的面具後,他的眉眼都凌厉得令人畏惧。
那段时间白袅过得很混乱,他们之间逐渐撕破脸,她经常被喂药,记忆都有些模糊。
段希然彼时还年轻,是家里的大少爷,也没掌什麽权。
他一个人敌不过程誉,连白袅都护不住,但他跟贺宥廷联手之後,攻守之势就倒转了。
程誉还没有强势到能和他们两人对着干的程度。
更麻烦的是白袅,她不接受他。
价值连城的珠宝玉石送到她的面前,她看也不看一眼,每每见到程誉,她就只有一句话:“你怎麽还不去死?”
位高权重如他,也是第一次体会到了焦头烂额的感觉。
可是这个时候高瞻回国了。
那天的午後,他来到了程家,开门见山地就说道:“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,有个女孩很喜欢吗?”
“她之前有个未婚夫,现在婚约解除了,她家里也出了点事,”高瞻站在阳光下,“我想请你帮个忙,能不能把她的身份放在你这边?”
他脸上含着笑,神情都是轻松的。
程誉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可以,不过你想做什麽?”
高瞻的手撑在方桌上,他微微俯身,笑着说道:“我当然是想要娶她。”
方桌的正中央,放着一支漂亮的白瓷。
质地细腻的白色瓷瓶里盛着一束娇贵的玫瑰花,娇艳欲滴,芬芳馥郁。
程誉闻言轻轻笑了,他的容色柔和:“这样巧,我最近也在烦心家里这位要怎麽办才好呢?”
高瞻上月才听说程誉养了情人,放在身边亲自照看,十分疼宠纵容,将人溺爱得不像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