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她的眼神跟看鬼一样,黑眸冰冷冷的,母系一族军将的气质难得显露出来,只是被盯着,就让人禁不住地感到惧怕。
白袅的手腕也被绑了起来。
感知到腕间的微疼後,她陡然发现她回来身体里面了。
原来除了睡觉,昏迷也能夺回身体吗?
白袅又解锁一个新的知识点,但她还没得及高兴,高瞻手中冰冷的枪支就挑起了她的下颌。
他的声音是冷的:“醒了?”
从最开始的时候,高瞻就是最宠白袅的那个,她被贺宥廷罚的时候,他还会给她说好话。
这就导致白袅几乎从来没有见过高瞻冷脸时的姿态。
枪支的金属质感很分明,只是抵在下颌,就会在娇嫩的肌肤上留下红痕。
白袅神情懵然,呆愣愣地说道:“醒了呀。”
“你干吗把我绑起来?”她的小眉头微微皱起,“手腕都磨破皮了。”
白袅没有弄清楚情况,她也不知道高瞻想要干什麽,但她的话音落下来後,高瞻的神情突然就变了。
他抿了抿唇,什麽也没说,忽然就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。
方才高瞻的神情那样可怕,可现在的他,好像又变回了她熟悉的那个男人。
白袅被高瞻抱在怀里,打理精细的长卷发散落,垂在他的肩头。
高瞻的大手牢牢地握住她的腰身,让她连丝毫的挣动空间都寻不到,他母家那边全都是军将,外祖父更是赫赫有名的上将。
所以高瞻虽然不是军区出身,却也没差多少。
他枪法特别好,之前带白袅去游乐园玩,啪啪啪地射击,把她想要的玩具全都打下来了。
高瞻的性格也是他们几个人里最好的,他周全圆融丶长袖善舞,这些年里权贵圈子里声名最望的就是他了。
他是那种叫人最没法质疑的天之骄子。
出身丶履历丶容貌丶能力,全都是最漂亮的。
也就只有白袅,会因为高瞻对她过分的宠爱,而没那麽尊重他,甚至常常看轻他。
然而现在高瞻时常挂着从容淡笑的脸上,却带着些无措和失而复得的脆弱感。
看清楚他眼底的情绪时,白袅有一瞬间的愣怔。
高瞻的手抵在她的後背,以一种将她完全禁锢的方式紧搂在怀里,略微紧促的吐息洒在她的胸间,带着阵阵战栗般的亲密感触。
他深吸了一口气,情绪好似才渐渐平静下来。
高瞻仰起头,望向白袅的眼眸:“从你第一次被夺舍到现在,多久了?”
他的话语突然,白袅霎时就怔在了原处。
高瞻发现了。他甚至没有跟庄晗交谈过,就是在休息室那麽突然的一次相见,他居然就发现了。
白袅无法描述她的心情是怎样的,她的唇瓣微张,眼眸里有一瞬间的无措。
虽然他们几个也有意识到不对。
但高瞻是第一个才见到她就觉察到问题的人。
白袅忽略了高瞻的问题,下意识地就问道:“你怎麽发现的?”
连最近在她身边较长的程誉和贺宥廷都迟疑了许久,在彻底排除她精神分裂的可能後,才逐渐确定是别的问题。
可是高瞻今天这才见庄晗第一面,就立刻觉察到了不对。
这太不可思议了。
“他们没察觉吗?”高瞻声线微低,“那麽明显的事,那个冒牌货一点也不像你。”
他对庄晗的这个叫法特别好的取悦了白袅。
她高兴起来,翘着唇角说道:“他们都没有你厉害,程誉和贺宥廷刚开始还以为我得了精神病。”
白袅喜欢和高瞻待在一起,哪怕在贺宥廷身边最放松的时候,也完全没有在高瞻身边自由自在。
高瞻吻了吻她的脸颊,低声说道:“之前生病也是因为这个吗?”
“可能是吧,”白袅晃了晃小腿,“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,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。”
她有点苦恼地说道:“上次在医院跟你讲的都是真的,我现在只有晚上突然睡醒和生病的时候能控制身体……”
束缚腕间的黑胶带被贴着皮肤撕下,并不是多疼,但在撕下来的那个瞬间,会有一种颤意乍然生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