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麽也没有,”白袅声音低哑,“真的没有什麽……”
她擡手扣住他的腕骨,想要表现得更加沉静,长睫却不住地颤抖。
容矜动作很轻地抱了她一下。
“我记得程誉之前说,你有些精神上的问题,”他缓声说道,“是遇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吗?”
那双鎏金色的眼眸微微低垂,带着不易觉察的审视。
或许不是审视,只不过是探究罢了。
但白袅瞬时就应激起来。
“我没有!”她擡声说道,“我一直都过得很好。”
白袅不住地想要挣开他,但这样做无疑是欲盖弥彰。
她爱慕虚荣,又好面子,最爱惜的就是她的声名。
哪怕是在系统和庄晗跟前,白袅都想要表现得无懈可击。
可她实在是太千疮百孔了,她越想要藏住那些东西,她的不堪就越容易显露出来。
方才容矜的神情还不是那样冷。
听到白袅这样言语後,他的眼底都覆上了一层寒意。
容矜不是个非常偏执的人,一直以来,他对白袅也没有生出掠夺欲,哪怕是将她绑到身边时,他的指节都会注意不碰到她的身躯。
涌动在他心底的,是病态的保护欲。
这些年所有人都说白袅过得很好。
因为贺宥廷是真的非常疼她,将人放在心尖上宠溺,一点委屈都舍不得叫她受。
容矜让人查过,查得非常深,也没有查出来任何问题。
段希然也经常说起两人多麽幸福。
就连他拿到的照片,也映照出的是两人的亲昵与美好。
这样的想法十分不恰当,也十分病态,但容矜的确想过,如果白袅和贺宥廷过得不幸福,他无论如何也要带她离开。
可是无数的事实都告诉他,他太阴暗了。
他们过得非常幸福,白袅也活得非常好。
他这个前未婚夫的存在反倒可能成为她嫁入高门的阻碍。
但是此刻,白袅这样一句话刚刚开口,容矜就能够笃定,事情不对劲。
所有的事情都不对劲。
白袅剧烈地挣动着,她高声说道:“我不须要你带我走!我现在过得非常好,你不要再打扰我了。”
容矜连白袅嫁给旁人都能接受。
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,她过得不幸福。
容矜紧扣住白袅的手腕,掐住她的纤腰,将快要跑到门边的她打横抱了起来。
她雪白盛大的裙摆像是大朵的花瓣般飞扬,映照出如雪般的瑰丽颜色。
到底是过去了这麽多年。
白袅连在仆从面前挨罚都能接受。
但在容矜的面前,她连一丝一毫的不堪都不想暴露,不想让他知道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,不想让他知道她做了多少委曲求全的事。
她只想做他心尖上的白月光。
白袅一下子就哭了,她发疯般地推拒着容矜:“你放开我!”
她换着语言骂他,哭声里夹杂着混乱的他国语言。
白袅的眼眸湿漉漉的,脸庞也是湿漉漉的,她哭得厉害,但容矜没有放开她。
他将她按在长沙发上,暗沉的眸光透着冷意。
容矜低声说道:“不说的话,我们回去雷克斯顿以後再说。”
他在这边是有私人飞机的。
白袅见到容矜拿出通讯设备,要让人打电话安排,一下子就慌了。
她的泪意止住,紧紧地扣住他的手臂,拼命地摇头:“求求你,不要带我走……”
破碎的哭腔从喉间溢出。
但容矜并不是要吓白袅,那个瞬间他是真的准备不由分说即刻就带她离开。
他这两次回来,哪里是为了商业上的事?
全然就是为她罢了。
再多冠冕堂皇的借口,说到底都不过是出于私欲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