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混血,皮肤是那种常年不见光的苍白,所以留下痕印时会非常的明显。
但容矜却仿佛是什麽都未发生一样。
他扯了扯领带,平静地用深色的领带绑住白袅纤细的腕骨,不顾她颤抖的挣扎,托着她臀根的软肉将人抱了起来。
容矜的身形高挑,不过他的体型一直偏瘦,远看时有种人畜无害的文弱感。
但那西装革履之下,却是能轻易和击剑师过招的力量感。
“你想干什麽?”白袅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,“你不能这个样子,你知不知道……”
被容矜抱到床上时,她近乎要疯掉。
但男人单手打开药瓶,只是喂她吃了一粒药,然後再喂她喝了点水。
白袅竭力想要避开,唇瓣却被直接掰开,灌药的过程不太愉快,她的身躯战栗,恐惧越来越深,眼泪也顺着脸庞滚落下来。
他声音很低:“说起贺宥廷,就让你情绪这麽激动吗?”
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面孔,但白袅却觉得容矜就像是个陌生人一样。
她的眼眸湿润,倔强地别过脸去,不想要再看向他。
当初被容矜当着衆人的面撕毁婚书时,白袅都没有这样崩溃过,她对于这种事早就已经习惯到不能再习惯。
谁来都可以,但这个人偏偏不可以是容矜。
心脏很疼,就像是在破碎,支离成一块丶一块的。
“对呀,他是我未来的丈夫,”白袅哭着说道,“我当然在乎他了。”
她的胸腔里像是有血在上涌,滞涩在喉咙,让她难受快到喘不过气来。
容矜的神情隐匿在晦暗里,那双鎏金色的眼眸更像是浸入了夜色的幽深,哪怕是有微光映照,也像是浓郁化不开的深渊般,叫人望不见其间的光亮。
他的声音很冷:“你就那麽爱他吗?”
他们的对话像是又回去了那一天的循环。
但是此刻庄晗和系统都被压抑了下来,白袅无法分心,甚至无法去对抗她的本心。
她虚张声势,扯着嗓子说道:“我当然爱他!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……”
白袅的眼眸紧紧地阖着,可眼泪还是在那个时候掉了下来。
这一定是世界上最混乱的久别重逢场景。
心像是在滴血,可是眼眸却不敢睁开,害怕叫他看见那里面偷偷藏着的爱。
容矜的手撑在白袅的身畔,这时候的他和掠夺者是无异的,但将她抱过来後,他的指节甚至没有碰到她的裙摆。
他低着眼眸,突然出现在了光线下。
容矜的声音很轻,轻得快要被外间的大雨声盖住,但压抑着的情绪却是那样的浓烈。
“可是为什麽,袅袅?”他低声问道,“我们才刚刚分开,你就那样疯狂地爱上了他?”
容矜的神色好像仍然是平静的,但那平静之下是逐渐漫涌如潮的黑暗情绪。
白袅被他这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。
她不太知道外间是怎麽看她的,也不太知道当初的事是怎麽收场的。
跟容矜分开的第一年,是白袅最浑浑噩噩的一年。
她被赶出家门,失去身份,全靠男人养着才能活。
白袅虚荣慕权,又一直妄图攀高枝来维持身份的尊崇,好有朝一日能和容矜复合。
所以哪怕没有被人刻意引诱,她也很有可能会自己坠落。
容矜一字一句地问道:“我们在一起那麽多年,都抵不过跟贺宥廷的两个月吗?”
原来才两个月吗?
白袅的唇瓣张开又阖上。
她不敢跟容矜对账,因为她什麽都不记得。
白袅那一年过得非常混乱,跟外界的接触也基本上是零,前期是她自己排斥,後期是没有办法。
她自己都记不清,她是什麽时候跟谁在一起的。
“现在你都要结婚了,我当然不能再说什麽,”容矜低声说道,“我只是想问问你,为什麽那麽快就要爱上别人?”
白袅的脑中像是响起了一声撞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