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章第48章残忍的真相。
外间是轰然的暴雨,而套房内温暖如初,像是深春时节一般。
踏进房间的刹那,白袅的思绪有一瞬间的模糊,蓦地分不清自己身处何时何地。
容矜微微俯身,擡手轻轻地将门给掩上。
他倾身的刹那,那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,先是萦绕在鼻间,然後再漫入肺腑,明明是幽暗的冷香,却像是火焰般,顷刻间就把她的心绪给点着。
浮动着的暗香疏冷。
前调淡漠得像是雪一样,凛冽深寒,但须臾过後会有清浅的玫瑰花香,两者相互交织纠缠,在尾调再度化作淋漓的瀑雪。
那麽多年过去,白袅一直以为她早就忘记容矜身上的气息。
可事实是,那香气不过微微侵入,她所有的记忆就在瞬间复苏了。
白袅在成年礼的当晚就爬上了容矜的床。
她是岁终生日,那天也是下了好大的雪。
其实吻上容矜冰冷的唇时,白袅就已经很知足了,但可能是她当时哭得太可怜,也可能是她说要去找别人的话太认真,他最终是越过了理智的边限。
容矜永远不会知道。
那天她骗他睡着了。
其实白袅一整晚都没有阖上过眼眸,她侧躺在床上,怀里抱着小熊,哭了一整个晚上。
幸福实在是太多了,太满溢了。
像是甘甜到一种程度的糖果,会让人在吃下去的时候,喉间泛起强烈的苦涩。
那是他们关系最亲近的一段时日。
亲近到没有任何人可以插入。
有一次段希然打电话过来,低声问道:“是有事情吗?还是路上怎麽了?大家都在等你。”
那天是段希然的生日。
白袅生病了,她的脸庞潮红,闷在被子里面,哑着声说道:“你去吧,我没关系的。”
他们两人的关系非常好,从读书时就是这样。
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姑娘,那人可是首都最顶级权贵段家的长公子,冷淡尊崇,高高在上。
孰重孰轻,谁都分得清。
可是容矜抚着白袅的小脸,拒绝的却是段希然。
“抱歉,希然,”他声音很轻,“家里的宝贝生病了,我要照顾她,今天没法过去了。”
那个时候他们实在是太亲近了。
所以白袅总是很轻易地想到永远,这个人可能对她真的没有男女之情,但他一定是疼她的丶宠她的,甚至于纵容她丶溺爱她。
她是他亲手浇灌出来的玫瑰花。
所以容矜就算是再如何,也一定不会舍得抛弃她。
这是白袅的自负。
可是後来,她的自负很可怜丶很可笑地被焚毁了丶碾碎了。
偶尔长夜梦回,白袅想起曾经的事,都会忍不住地湿了眼眶,她一直都很想问他为什麽不要她。
其实她更想要问的是,如果她变好了,他能不能把她再带回家。
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。
容矜已经有门当户对的未婚妻。
她尚且纯真懵懂时,都不能得到他的心,更不用说辗转于四个男人之手,还被他们教养成现今模样了。
如果让容矜知道这桩事,别说是挽回形象,他只怕永远都不会再看向她。
白袅的长睫不断地颤抖。
她曾经多麽渴望再度见到容矜,但真正站在他跟前时,她只觉得胆怯想要逃避。
白袅的手抚在门边,但她没来得及说什麽,容矜就慢条斯理地将门给反锁上了,金属的落扣声有种冰冷的意味。
他用指骨上的戒指摁了一下屏幕锁,便把厚重的门给彻底锁上了。
白袅懵然地仰起头,神情有些迷茫,下意识地就唤道:“哥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