餐前的甜点上来时,白袅的伤处也好得差不多,好不容易出来用餐一次,她可不要浪费时间。
她从程誉的怀里挣出,想要自己执着餐叉开始吃,但程誉直接扣住了她的手腕,他调笑地说道:“还在生我气,不许我喂你吗?”
这话是白袅上次发脾气时说过的。
程誉这个人看似平和,实则特别记仇。
他现在着意想哄她,她没有不接受的道理。
白袅是很饿,可是她也很懒,她在程誉的腿上扭了扭,声音软软的:“也可以。”
她身上的礼裙很漂亮,是如流水月华般的浅银色,裙摆的流苏也瑰丽如霜雪,这套裙子让她看起来特别像一个小公主。
特别是配上她发间的头饰和耳饰时。
虽然晚餐开始的时候经历了些波折,但用完以後白袅却快活到了极致。
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家餐厅,以後如果有机会她也要常来。
白袅甚至在想,她手里的钱现在够不够把这家餐厅给收购了。
豪门生活枯燥乏味,她的嘴被养得很刁,寻常的美食已经不能满足她了。
程誉将白袅抱上车,她吃饱了就开始犯困,才靠在他怀里没多久,就昏昏地快要睡过去。
他看了片刻的消息,她就睡了过去。
白袅身上有个很突出的优点,就是她的心特别大,说她胆小吧,就没什麽她不敢做的事,说她胆大吧,一点小事就能让她吓到应激。
程誉看着随从发来的欧洲商人的信息,瞳孔深处的那抹黑越来越深。
白袅趴在他的怀里,他不像小熊那样柔软,腹肌都是硬的,她睡得不太舒服,低低地发出一声闷哼,呓语般地唤道:“老公……”
那麽娇的腔调,甜腻得快要拉丝。
程誉低眼看向白袅,眸底是涌动的风云。
她是永远都不可能老实下来的,曾经有无数次,她都是在他们戒备降到最低的时候,猝不及防地往他们心口捅刀子。
可都养她这麽多年了,锦衣玉食地供着,有求必应地宠着,就算是只小雀,也应该有些感情了吧。
人就是这样矛盾的存在。
当初自然是想过白袅永远不会爱上他们,可是到了现今这个时候,谁还能保持全然的冷静?
很久之前程誉就想过,如果有朝一日白袅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情愫,他无论如何都会结束掉这个荒唐的游戏,将她娶回家里万般疼爱。
可是并没有。
这麽些年过去了,除了对那个男人,白袅好像是真的没有对任何人心动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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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袅被程誉送回贺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。
她困倦得厉害,可见到贺宥廷的时候,还是忍不住地生气:“你把我送去疗养院干什麽?”
白袅困得要睁不开眼。
贺宥廷将她抱到床上,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:“你弟弟手术成功了,你不想去看看他吗?”
他们几人的关系非常近,很多决策也是一致的,但在某些具体事情上,总还会分歧。
程誉就不太喜欢钟玉。
但贺宥廷却不一样,他总想把白袅的身份弄回到钟家,然後借此来擡她的身份。
白袅的身份特殊,想给她擡身份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。
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,伸手把小熊抱在了怀里:“不想去看他,只想在家里待着。”
白袅困困的,说话也没有力气再过脑子,但她的言辞却很真挚。
贺宥廷低笑一声,轻声说道:“那明天就在家里休息好了。”
白袅高兴起来,声音也甜甜的:“好!”
将她哄睡以後,贺宥廷才从她的卧房里离开,通讯设备上有程誉发来的新消息。
是一个欧洲商人的资料。
【这几天先别让她再出去了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