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情寡淡。
至少在她的记忆里,自从妈妈生了病之後,她和沈家就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。
甚至于,是默许了沈锦禾被傅云熙关在阁楼里面的行为。
就像是,家里又出了一个有病的女儿,是一件什麽很丢人的事情。
一个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能够这样子狠心的人,傅如安小一点的时候,还是很讨厌的。
但是随着年岁渐长,她也就慢慢放下了。
她没有替妈妈责怪别人的立场。
她和沈青慈说起来还是直系的亲戚,但也只限于不熟的关系。
也正是因此,傅如安才更是想不通沈家对阮思宜出手的原因。
她擡起头,看了一眼天色。
有点灰灰的,阴沉沉。
“就是这里了。”
带路的人把她领到了前厅,为她推开了门。
“好,谢谢。”
傅如安微微冲她颔首表示感谢,才擡眼走了进去。
沈青慈就坐在沙发上,却穿着一身青色旗袍,脖颈处还挂着那一枚雕刻的精致的护身玉佛,坐的慵懒,手指之间还夹着一根细细长长的女士香烟,丝丝缕缕的雾气缠绕而上。
美人迟暮,却依旧是貌美的惊人,甚至比起墙上挂着的合照上面那张年轻的脸,还要平添几分独有的韵味。
“如安今天怎麽有空来了?”
沈青慈听见她的脚步声,却并未擡头,而是自顾自地又吸了一口烟,烟气经过肺绕了一圈,才被她给漫不经心地吐了出来。
她的烟点了点边上的另一个侧着的沙发。
“坐。”
“今天正好没事,”傅如安依言坐下,身子往後一靠,“特意来拜访拜访外祖母。”
“是吗?”沈青慈扯了扯嘴角,“怎麽没带着你那个赘A过来?伤还没有好全?”
傅如安的话题还未往阮思宜的身上扯,沈青慈却是先她一步提了起来。
这倒是出乎意料。
“祖母您倒是消息灵通。”
傅如安接过女佣递上来的茶,吹了吹,抿了一口。指甲无意识地敲击着瓷器面,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。
“确实是没大好全。”
尤其是昨晚阮思宜还不听劝,估计是扯到了伤口,害得那伤又是加重了几分,今天一早醒来就哇哇地疼。
“是吗。”
沈青慈微微叹了一口气,直着脊背,探身,在面前的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重重地摁灭了烟头。
“像她这种怪物,能侥幸逃过一劫。真真是老天不开眼,偏要留她在人间。”
傅如安猛地放下了茶杯。
瓷器磕碰在玻璃面上,声音大的,让一旁的佣人都下意识地侧了目。
“您这是什麽意思。”
她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,眼睛却死死盯着沈青慈那张爬满了皱纹的脸,就像是沈家古旧的墙面。
“没什麽意思。”
沈青慈笑了笑,看上去是和颜悦色的一张脸,笑意却未达到眼底。
她一挥手,沈家的下人们便都鱼贯而出。
待到厅内只剩下她和傅如安两人,她才继续说道。
“你是顶级Omega,精神投射这种事情,我一直以为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。”
“阮思宜那个怪物,怎麽産生的,你的心里比我这个老太婆要门儿清,傅如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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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如安默然了一瞬,低头看了眼还冒着热气的茶水,复又掀起眼皮去看她。
“你指使的人?”
沈青慈还没有回答,傅如安却又是想起来了阮思宜对她说过的话,突然之间开了口。
“不止如此,那人竟然还知道之前阮思宜给我下药的事情。”